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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今年5月8日在博客贴出的第一篇文章是《能够大量增加快乐的简单方法 - 刺激大脑享乐中心》,7月14日再贴出《刺激大脑有什么不好?》,现在回答一些评论者的问题。
黄有光想当上帝?

一位评论者说,‘博主想当上帝啊’。我知道我不能当上帝,但愿意增加自己与他者的快乐。详见我博客内关于快乐是终极目的的文章

另一位评论者:‘且不说安全,如果那个办法有效的话,您就成了您的生命的旁观者。

旁观有什么要紧?快乐就好。如果你是说会死,那不会

举双手赞成黄老

Buddleia: ‘举双手赞成黄老!

那篇文章一贴出来我就详细看了,并认真想了想,感觉上是有很大的可行性的。黄老的用词也很精准,若有怀疑的地方,希望大家在仔细读.’

Buddleia:‘没有想到这一创新性研究的文章竟然引起大家热烈的讨论,呵呵,就多说几句吧:

一、人的生命有没有终极目的,若有,终极目的是什么呢,尽管这个问题各有各的说法,但是,在没有外部性的前提下,人们追求自身的快乐总不会错吧:)

二、边际效用递减法则,尤其是人们满足了基本温饱和小康以后。黄老已经说的很清楚了。(请详见文章第一部分)中国目前GDP的增速下,绝大多数人的快乐与收入并不能同比列增加的,更重要的是,出于大多数人的本性考虑,快乐应该是一个相对指标,而不是绝对指标,比如说,只有你的收入比别人增加的更多,你的快乐才会增加那么一点点。当然,我这么说完全是凭直觉,是否稳妥欢迎大家批评。而刺激大脑不存在这个问题,所以很值得人类考虑。

三、关于刺激大脑的效用是否会边际递减,个人建议黄老再详细论证.’

我认为人生的终极目的是快乐。第二点讲得对,详见拙作《福祉经济学》第11章。刺激大脑的快乐没有边际递减的作用,至少对于当时的快乐而言。

要基因扩散还是要快乐

另一位评论者说,‘您的文章很有意思,相信会有更多的人会点击。不过你的观点不能认同你,你说“快乐具有终极的价值”,而其实生存扩散才是基因的价值,性高潮快乐的设置是为了基因的扩散,而不是相反。’

生存扩散是生物演化的自然结果,它本身并没有价值,而基因本身没有主观意识,也没有什么目的可言。基因的扩散如果增加痛苦,不如不扩散。你愿意生很多子孙,而你、这些子孙以及他们的所有后代都永远痛苦,也对他者的快乐没有贡献吗?这位评论者把自然生物的演化与有苦乐感觉的东西(人与动物,可能还有上帝)的目的相混淆了。详见我博客内关于快乐是终极目的的文章

异想天开?

另一位评论者:‘否。缺乏科学研究的的实证性原则,属于异想天开;缺乏新颖性,你没有相关的基础知识、没有文献基础,怎么就知道没有人研究过此类课题,以及其结论和进展?;缺乏科学哲学和伦理学基础,会导致陷入科学主义的泥淖。’

如果是异想天开,为什么会缺乏新颖性?我有相关的基础知识、也有文献基础。我没有说没有人研究过此类课题,而是说没有用来让大家刺激大脑。关于哲学和伦理学基础,见我博客中另外一篇《快乐应是人人与所有公共政策的终极目的》

只限于专业层面的小范围讨论?

还有一位评论者:‘一、标题有问题。何谓“好”,此类价值判断没有客观标准;

二、依赖外媒刺激大脑,从“常识/社会规范”而言,不可行,编辑都是具有常识的社会人,其行为符合逻辑。人类社会,首要是生存和繁衍,并需要依赖规范/法律维系。您老所言“快乐是终极目的”,更多基于个体判断而非人类作为一个物种之整体。当然上述也是基于价值判断的模糊概念;

三、“快乐机”理论可行,但存在操作层面问题。比如“快乐机”谁来生产?谁/如何来设定技术/道德标准?

四、此类讨论在现阶段仍还是限于专业层面的小范围讨论为好,对大众而言,仅是科幻而已,您老还是别追求“点击率”和“曝光”为好。’

回答: 一。根据休谟定律,好坏的问题没有实证科学意义上的正确与错误,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标准。详见我博客内关于快乐是终极目的的文章

二.在没有太过分的滥用下,刺激大脑不会影响生存和繁衍,也不会否定规范与法律。

三.“快乐机”理论可行,操作层面的问题可以研究较好的办法。谁来生产?谁/如何来设定技术/道德标准?这类问题,对其他许多东西尤其是武器等,也都存在,也都能够得到解决,虽然不是十全十美。在相当程度上,大概政府、社会、大企业都可能须要涉及。

四.如果只是‘限于专业层面的小范围讨论’,已经五十多年了,也没有大众可以使用的大脑刺激机,多数再多五百年也是这样。没有理由大众不能有发言权,不能有早日享受刺激大脑享乐中心的权利。不是追求“点击率”和“曝光”,而是要自己与大家能够享乐。

诺齐克

另一评论者(xmrb)说,‘罗伯特诺齐克对这个问题有深入的探讨,解释了人们为什么不愿意享受这样的快乐。诺齐克本人也不愿意。’我知道诺齐克这个有关‘享乐机器’(pleasure machine)的有名的观点【Nozick, R. (1974). Anarchy, State, and Utopia. (New York: Basic Books)】。但我不同意他的观点,他不愿意,我愿意。除非影响他者与将来的快乐,刺激大脑或使用享乐机器并没有什么不好。【详见我博客内关于快乐是终极目的的文章。】如果大家都沉迷于刺激大脑享乐中心而不务正业,有可能造成人类灭亡,也可能使科技的进步停顿,使我们不能在将来取得更大的快乐(例如通过基因工程),这是不好的。这不好的原因并不是使用享乐机器本身的问题,而是对将来快乐的减少。

其次,有方法避免上述的不好结果。我在五月初的文章就已经说:‘我们也可以用法律或者技术上的手段来限制其滥用,例如能够用来刺激大脑的电流只在晚上七到十点供应。’

Nozick这样的大哲学家为什么有这种保守的观点呢?我的回答和上次的一样:‘我虽然不是生物学家【但曾经在生物学审稿期刊发表过多篇论文】,对上述问题还是给出进化生物学的解释。【可能还有其他原因,但我不知道。】

人们(尤其是女人们;下次再谈为什么)天生有保守的倾向,不大敢尝试新奇的事物。这种保守的倾向减少我们因为乱吃东西而中毒,乱冒险而死亡。【不过,人类又有天生好奇的倾向,尤其是年轻男子更有冒险的倾向。以后有时间再谈。】

适当程度的保守,不但能够增加我们生存与传宗接代的或然率,也增加我们的快乐,因为死了就不能享乐。但过分的保守,放弃能够大量增加我们的快乐的大脑刺激,就不理性了。

其实,我们每天所做的各种事情,绝大多数都是在刺激大脑。但这些刺激都是通过我们的外围感觉神经系统(包括触觉、视觉、味觉等),而不是直接刺激大脑享乐中心。刺激大脑并没有什么不好,只要是安全与有利的刺激。通过吸毒来刺激大脑,虽然有短期的回报,但长期会由于损害健康与上瘾而有害,远远没有直接刺激大脑享乐中心有效与安全。【详见我5月的文章。】多生产多污染对人类的威胁比刺激大脑大几千倍,但在温饱与小康之后却不能增加快乐,刺激大脑能够大量增加快乐,为什么不要?无理性保守!

再重复一次:我希望中国能够大力加强对刺激大脑的研究,使之最终能被广泛应用。中国在这方面对人类的贡献,很可能会远远超过中国古代四大发明。2009722日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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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有光

黄有光

124篇文章 6年前更新

黄有光:父母原籍广东惠来县。1942年出生于马来西亚,毕业于槟城韩江中学(1961)、新加坡南洋大学(1966)、悉尼大学(经济学博士, 1971)。曾在澳大利亚Monash大学任教授(1974-2012)与荣休教授(2013开始)。现任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经济系Winsemius讲座教授。于1980年被选为澳大利亚社会科学院院士。于2007年获得澳大利亚经济学会最高荣誉 - 杰出学者。在经济学、哲学、生物学、心理学、社会学、数学、宇宙学等学术期刊(包括AER, Economica, EJ, JET, JPE, RES, SCW)发表两百余篇审稿论文。兴趣与贡献包括: 中国经济问题,福祉经济学与公共政策,提创福祉生物学与综合微观、宏观与全局均衡的综观分析,与杨小凯合作发展以现代数理方法分析古典的分工、专业化与经济组织的新兴古典经济学。近著:《宇宙是怎样来的?》,2011;《从诺奖得主到凡夫俗子的经济学谬误》,2011;《快乐之道: 个人与社会如何增加快乐?》,复旦大学出版社,将于2013中出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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